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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宅男的邀约

第七章 宅男的邀约

晚上,当欧阳真终于鼓足了勇气,吞吞吐吐地向李锦瑟发出邀请的时候,却毫不意外地当场便遭到了她斩钉截铁地拒绝。

“我不要!”正眼儿也不看战战兢兢递到自己面前的诱惑,刚洗完澡的李锦瑟一边擦着头发,一边毫不犹豫地说着。

“拜托了!”欧阳真连忙说,“哪怕露个脸都行啊……”

“喂,喂喂!有你这么着急地把自己的表妹推向火坑的表哥嘛?”李锦瑟的脸上与其说是写满了难以置信,不如说是写满了痛心疾首,“人家都说防火防盗防师兄,我这得防火防盗防表兄啊!”

“什么啊,我明明已经把赵铭那小子的计划都向你和盘托出了啊!只要我们兄妹齐心,就一定能够粉碎对方的阴谋!”欧阳真拍着胸脯。

“呐,这种事情的话……可不是你多拍几下胸脯就能够改变性质的哦。”李锦瑟说,“无论你再怎么说得天花乱坠,也不能掩饰它自带的邪恶属性呐!”

“这……这个……”欧阳真正犹豫着是否应该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,却不料李锦瑟忽然凑了上来,吹弹可破的粉嫩脸颊距离他不过0.01公分,几乎到了呼吸相闻的程度,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,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。

“还是说……”她吹气如兰,说的却是让人心惊胆战的话,“其实在你的内心深处,也在期待着发生点什么……”

“这……怎么可能……”欧阳真连忙想要打断她,然而李锦瑟却犹自坚持着自己的说法。

“听到自己的妹妹在大灰狼的魔爪下发出无助的尖叫,这不是你们这些宅男最喜欢的事情嘛?”她摊手耸肩,又赫然沉下脸,表情凶狠,“还是说……其实你那个隐藏在斯文外表下的灵魂更加的肮脏?真的盘算着和自己的死党17173?”

“你这都是从哪里学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啊?有这种思想的你才是真的肮脏好吧?”欧阳真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,“还有,什么17173?我们现在探讨的是如何粉碎赵铭那个老色狼的邪恶计划啊……好端端地你扯游戏的网站做什么?”

“我说的就是这个事啊!17173——就是一起一起上啊。”李锦瑟谆谆教诲。

“真是的……什么一起一起上……我在你心里的形象究竟糟糕到了什么样的一种程度啊!”欧阳真捂脸。

“从我在你的床铺底下发现那么多岛国动**情片的时候开始,一个正直、善良、勇敢,如阳光般温柔暖男的哥哥形象就已经轰然倒塌!”李锦瑟揭示了这个问题的终极的奥义,“剩下的就只有一个猥琐咸湿的变态宅男了。”

“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大声!”欧阳真紧张地看了看厨房的方向,直到确定了没有引起大姨的注意,这才稍稍放心。

唉……真是跳进黄都河洗不清了……

其实,看点爱情动作片,这是每一个男人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呐,一个男人的成长,总是从《金刚葫芦娃》的小人书、换到《奥特曼》一类的超漫,最终以学习爱情动作片完成了他的成人礼。不管再斯文再纯洁再圣光的人,也没有不看的。不看的是因为傻得找不到网站或是买不到光盘……

只不过,看不看是一回事,这种事情还是没有人愿意拿出去到处说的,这就和遮羞布是一个道理,明知道这东西的基本没有作用,但是还是没有人愿意拿下它。

尤其是不愿意让家长知道。

“嘁,自己敢看还怕人家说啊……”李锦瑟颇为鄙视地撇了欧阳真一眼,“而且,老哥,你要真有心思保护自己的表妹不被老色狼骚扰,直接帮我拒绝掉不就好了嘛,干嘛还非要我去不可啊?”

“那是因为……因为……”欧阳真紧张地思考着各种各样的理由,陈梦瑶可是他心底深处最大的秘密,然而,就如同大多数的**丝暗恋着校花一样,欧阳真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秘密,从来不愿被人发现——因为总觉得这是件很丢脸的事。

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和感觉,也都清楚这样的万般无奈和难受——她开心,他也开心,她的快乐就好像是透过了空气散发出来,飘到了怀里、心底。她皱眉,他会郁闷很久,为她担心,想为她把所有的障碍都给清除了。可惜却从来不敢开口,怕伤害、怕拒绝,畏畏缩缩……最后只能自嘲的告诉自己,只要看着她你就够了,这样就会幸福。

虽然看起来是那么地傻缺。

“因为,你也知道的啊,他毕竟是我死党嘛。”欧阳真努力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“再说了,你也不想这样整天被他骚扰吧?干脆咱们兄妹联手,一次性解决问题,在约会的时候让他讨厌你,如何?”

……

李锦瑟没有回答,只是默默地看着他,维持着无声的状态,那种将信将疑,似嗔非嗔的脸色让欧阳真的心里七上八下地,无形的气场压得他透不过气来,几乎就要崩了表情。

难道——是被看穿了吗?

他战战兢兢地盯着李锦瑟精致而漂亮的脸蛋,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面上的真诚和决心,尽量不去顾忌那颗早已变得每分钟狂跳120下的内心。

“呐,这样的话……”过了不知多久,李锦瑟终于缓缓地开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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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与此同时,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,在那被称为“首尔的江南区,东京的银座,纽约的曼哈顿”的玉琼山的半山腰……

华灯初上。

黑色的奔驰S500轿车如静夜一般无声地滑进车库。神崎伊织熟练地泊好车,乘着观景电梯来到了位于别墅二楼的卧室中。

打开门的那一瞬间,她觉得整个人仿佛漂浮在无垠的黑暗中,一种极度的空虚感瞬间包围了她的全身,压得她有点儿透不过气来。

好像有点儿凉了……

是空调开得太低了吗?还是……因为过分的空旷?

尽管住着豪华的犹如凡尔赛宫一般的别墅,享受着近乎奢侈的物质生活,是足以令绝大多数的人都羡慕嫉妒恨的事,然而对于神崎伊织来说,却并没有因此觉得丝毫的满足。

相反地,除了空虚,她呆在这里根本感受不到其他任何一点的情绪。

就如同这个卧室一样,即使已经在卧室里尽可能的塞满了东西,这个卧室还是显得太过的空旷,空旷得根本不像是一个家,而只是一堆石头堆砌的造物而已——仅此而已。

看来,自己还真是一个……不懂得知足的人呢。

她无声地叹了口气,正打算休息一会,却发现房间里骤然多了一样东西。

光,无尽的光明瞬间充斥着整个空间。那仿佛太阳一般强烈的光辉把一切都隐在了光线的背后,入眼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虚无。

周遭静悄悄的,沉寂得吓人。

神崎伊织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,反倒是相当的镇定,只是默默的等待着。果然,很快地,他感觉身边似乎多了什么东西。他无法看见对方,但是却可以感觉到是一位身材颇高的女子,修长苗条,肌肤透着淡淡的体香,清幽中带着丝丝冰甜,沁人心脾。

“果然……是你。”神崎伊织微微地蹙了蹙如春山般的黛眉。

无尽的光辉之中传来一阵轻微的波折,紧接着,一位穿着低领开口的晚礼服,美丽得如同雕刻家手下的维纳斯一般的女子便出现在她的面前。只是神崎伊织却依旧低着头,对眼前的女子炫目的美丽完全视而不见,仿佛那里出现的只是一股空气,

即使她知道自己面对的,是全日本最大的神崎财团的当代总裁兼创始人,也是号称创世双神之一的——曙光女神!

“你是我的所创造的第一个魔法少女。”女神淡淡地说道,“而如今的我。已经失去了神位,那么……按照人类的标准,你似乎应该称呼我一声:母亲!”

“母亲?”神崎伊织平静地反问,旋即展开了冰冷地笑意,“不存在的。”

是的,对于她而言,用这两个神圣的字,来掩饰隐藏在对面的女子虚伪的外表之下罪恶的真实,只是一种玷辱。

“可是,我毕竟赋予了你们永恒的生命,以及常人无法企及的超能力。”女神说道,她的声音略显低沉,但却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磁性,“换句话说,是我创造了你们。我想,我已经尽到了一个母亲,一个‘Mother’应尽的义务。”

“Mother?”神崎伊织的嘴角扯开一抹微微的嘲讽,“‘M’(million)代表她给予子女的一切;‘O’(old)的意思是她日渐老去的光华;‘T’(tears)是她为抚育子女洒下的泪;‘H’(heart)是她有黄金般的高贵心灵;‘E’(eyes)是她洋溢着慈爱的眼睛;‘R’(right)代表她是睿智般的正确性;将以上字母连在一起才是‘Mother’。可惜的是,我在你的身上,却看不到其中任何的一点。”

女神被她噎得一怔,似乎是有了些许的怒意,不过很快地,她控制了自己的情绪。

“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。”她说着,声音略显低沉,但却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磁性。“我只是……顺道来看看,看看我最强的魔法少女,到了中国,换了新的学校,是否还适应。毕竟,你始终是我的女儿……”

“我的事,不劳操心。”神崎伊织别过头去,似乎根本不愿多看眼前的女人哪怕一眼。

什么“你始终是我的女儿”……恐怕应该称为“工具”才更合适一些吧?至于所谓“我最强的魔法少女”,从当初离开神崎财团的那一刻起,这个称谓就已经是过去式了,如今的她,只是一个出没于月夜的猎魔者,一个斩鬼灭魔的罚罪之人。

仅此而已!

“你……还在记恨我?”女神幽幽地叹了口气,却并不计较对方的冷漠。

神崎伊织霍地回过头来,平静如水的目光骤然闪过一丝冰冷的,透射出刻骨恨意的微光。

——该死的,她明明已经不想再提了,为何这个女人还非要揭开她心底那从来也不曾愈合的伤口?再一次提醒她不愿去回忆的往事?

愤然地情绪在她的眼中一闪即隐,很快地,神崎伊织再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:“我不想再见到你。”

恨是由爱而生,是爱的产物,而对于眼前的女神,她却甚至连想,都不愿意想到。

“因为诗织的事?”

……

“你不要忘了,是她背弃了我,背弃了她的誓言!对于背叛者来说,毁灭就是最好的诠释!”女神说道。

“可她是我的妹妹!”神崎伊织冷冷反驳。

真是可笑,一直自称是‘母亲’、是‘Mother’的人,却可以忍心亲手毁灭自己的孩子?而当初将自己囚禁的理由,只是为了阻止她去拯救自己唯一的妹妹……这就是所谓的“母爱”?

“……我是为了你好。”

“恐怕,”神崎伊织说着,虽然仍在维持着淡然的语气,却无法掩饰眉宇间一闪而逝的怒意,“你为的只是你自己吧……”

事到如今,她又怎能看不出,对于面前这个被称为“曙光女神”的人来说,只要是为了和暗夜女神之间那延续了万年,却可悲可笑至极的仇怨,所有的一切,都可以牺牲。

“光明与黑暗,从来就不能共存。我是神王,是你的母亲!我没做错!”女神的声音骤然变得严厉。

“为何不能共存?大家都是神祗,都是秩序之树上结出的果实,为什么就非要争个你死我活?”神崎伊织反驳道,字字如诛,更是针针见血。

女神张了张嘴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反驳的话,但却蓦地发现,自己竟然无言以对。

“所以,其实你们所谓的对立,根本只是可笑的理由。”神崎伊织又接着说,“枉你们号称‘创世双神’,却宁愿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眼睛,明明诗织是正确的,她的选择可以成为最好契机——真正结束延续千年的争斗!只是你看不惯罢了,宁可毁灭她,也不愿意放下这一份仇恨。”

……

“一千年了,你总是说自己做的没错,可是你想过没有?我们是你的魔法少女,你的确有资格要求我们为你而战,但当初你赋予我们超能力的时候,我们的誓词是什么?恐怕不是现在和暗夜女神的‘超能少年’之间的同室操戈吧?为了这场本就是错误的战争,你宁可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不断地牺牲,你还在觉得自己没有错吗?”

“事情已经有了变化。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论这个!”女神第一次回避了神崎伊织咄咄逼人的目光,“我今天来找你,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。”

“圣战已经过去,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!”神崎伊织说道。

是的,圣战已经过去,如今魔主已经陷入了沉眠,剩下的,不过是滞留人间的些许残余分子罢了,没有了魔主的支持,只能被称为‘游魂野鬼’的它们,很快就会被她收拾干净。

“不,你错了。”女神轻轻摇了摇头,“圣战并未终结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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